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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国的航运业也流着“马尔默的眼泪”。作为世界航运巨头，中国远洋(601919.sh，601919.sh)连续两年多遭受巨额亏损，并被冠以* ST。在2013年底之前，如果中国远洋不能扭亏为盈，将被暂停上市，届时它可能成为第一家退出市场的央企上市公司。过去三年，a股股价分别下跌了49.73%、5.77%和31.52%，投资者心中热泪盈眶。
谁把中国远洋带到了悬崖边？虽然公司年报描述了市场供需失衡和燃油价格高企的情况，但由于中国远洋运输(集团)总公司(以下简称“中远集团”)副总经理、中国远洋运输集团执行董事徐敏婕等管理层被中央纪委带走，巨大损失背后的人为灾难一直是无形的。
人为灾难
据市场消息，于11月5日被中央纪委带走，但直到8月8日，工作的中国远洋、(000039.sz)等上市公司才陆续发布公告，确认徐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
中远集团在其官方网站上披露“副总经理徐敏婕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时，也表示“我公司坚决贯彻党和国家反腐倡廉的部署，真诚接受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的监督”，或者说徐敏婕的调查与腐败有关。
至于徐敏婕被调查的原因，中国远洋董事会秘书郭华巍在接受《证券市场周刊》采访时表示，该公司没有收到任何书面通知，不会做出毫无根据的猜测。
据报道，中远集团前董事长魏家福被限制出境，但中远集团否认了这一消息。
徐敏婕是中远集团迄今为止级别最高的经理，在中远集团的五大分公司中，青、广、大都有腐败案件的责任人。腐败主要集中在高租金的散货船业务上，航运业内部人士陈毅称之为航运业腐败的高发场所。
2013年7月12日，中远集团二级公司大连远洋运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连远洋”)原总经理孟庆林被纪检部门带走进行调查，大连远洋运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连远洋”)原总经理高被调查。
大连中远是中远集团旗下唯一一家主要从事液体散货运输的专业化运输公司，主营石油运输，不在中远集团上市公司资产之列，也处于亏损状态。
大连元昌是中远集团的孙子，主营油轮运输、干散货运输、船舶租赁、船舶代管及代理服务等。大连远洋运输案的原因是大连源昌源总经理高涉嫌利用职务之便，非法签订多份高租金散货船合同，并非法从事相关业务获利。报案后，他被检察院带走调查。
据悉，在调查过程中，有关部门确认，与大连元昌非法经营散货船租赁合同的公司负责人是大连远洋运输前总经理孟庆林的女婿，并因此将孟庆林本人带了出来。
据了解，这种来源可疑的中介公司有三部分利润:高于市场价格的租金、中介费和其他费用。
船舶租金以天为单位报价，随时波动。以装载17万吨货物的好望角干散货船为例，日租金从1万美元到10万美元不等。当航运市场好的时候，航运公司对租金不敏感，会提供高于市场价格数百美元或数千美元的价格，这样一年就能赚很多钱。
中介费由旱涝保收。一般中介公司可以得到租船合同总额的1.25%。如果承租人和出租人各有一家中介公司，中介费用为合同价值的2.5%。合同金额从几十万美元到几千万美元不等。一些自私自利的航运公司销售人员会故意再安排一家中介公司来赚取中介费。此外，船员、维修等费用都是不小的开支。如果在合同中分配给承租人，出租人也会节省很多钱。
据媒体报道，孟庆林在退休前私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在集团内部是被禁止的。孟庆林甚至在退休后全职经营自己的公司，依靠他与大连远洋的关系获得生意，赚了很多钱。孟在位期间行事高调，退位后未能及时收敛，得罪了不少人。这次他被调查是因为有人举报他。
在高租金船只的腐败案件中，还有一个宋军的案例。2011年，青岛远洋运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远洋”)原副总经理宋军被控贪污、受贿、妨碍作证罪，涉及财产37项，违法所得700多万美元。
在青岛远洋运输案中，2006年10月至2008年6月，宋军与某船公司老板邓某“共同投资、合作买卖、租赁”三艘船舶，获得投资款、租金差价、船舶销售利润、保证金和佣金共计1180多万美元，私下存入邓某提供的银行账户。2007年4月至9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转账，宋军将该账户中的606.5万美元转换为人民币4620.24万元，并转入其指定账户。
悲伤2008
回顾宋军案，不难发现事件发生的时间是中国远洋签订高租金合同的集中时期。
在中国远洋的长期亏损中，散货船的高租金是一个重要原因。在2007年和2008年这两个航运业的高峰期，散货船的日租金甚至达到了8万美元，而正是在这期间，中国远洋签订了大量的长期租约。
当然，中国远洋2008年的财务报表非常漂亮。当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150亿元，净利润108亿元。其中，集装箱运输实现营业收入391亿元，营业成本365亿元，干散货运输为公司赚了不少钱，营业收入猛增到716亿元，营业成本484亿元。
干散货市场的爆炸性增长使中国远洋管理层对市场失去了审慎的判断。
从2007年到2008年，是航运业的黄金时期。2007年10月，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一度超过11，000点。2008年6月，好望角号船的日租金超过了20万美元的极端高点，高峰期的日租金约为7万至8万美元。在此期间，中国远洋签订了200多份干散货船中长期租赁合同。其中，中远与阿伦海运(arlen maritime)和经典海运(classic maritime)签订了为期五年的租赁合同，日租金分别为8.7万美元和8万美元，与邦奇签订的为期两年的合同日租金也在3.7万美元至6.7万美元之间。
根据公司历年年报，2007年，中国远洋干散货业务共拥有船舶419艘，其中自有船舶202艘，租船217艘；2008年，整个船队扩大到443艘船只，包括210艘自有船只和233艘租赁船只。
2008年，中国海运干散货运输业务本期支出335亿元，比2007年增加121亿元，增幅56.3%。
根据航运业持续牛市的判断，中国远洋理解这一举动并不难。但是公司的判断是错误的。2008年后，bdi指数跌至600多点的历史低点。2011年，好望角号最大货轮的日租金降至1万美元。
散货船租金的大幅下降给中国远洋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根据公司年报，截至2008年底，公司已计提合同损失准备52亿元。
对市场的热情让中国远洋在金融衍生品市场上失去了理智，该公司的远期运费协议(ffa)当年也遭受了巨大损失。
Ffa是一份远期合同。协议规定了具体的路线、价格、数量、价格日期、交货价格的计算方法等。双方同意在未来某个时间收取或支付波罗的海官方运费指数价格与合同价格之间的运费或租金差额。Ffa可以为航运企业规避市场波动风险发挥重要作用。然而，由于国际干散货航运市场的巨大变化，航运企业很难把握市场，稳健经营。
根据中国远洋的年度报告，持有ffa的目的是利用ffa业务对冲租船风险。持有ffa的目的是帮助公司捕捉市场趋势，这有利于现货操作，同时配合公司散货船队的整体操作，稳定风险和对冲。
由此可见，中国远洋控股ffa的初衷是为了对冲风险。然而，在2008年，当租船存在巨大风险敞口时，公司的ffa也遭受了巨大损失，截至年底，ffa的公允价值变动损失为52亿元。
根据中国远洋的ffa业务，航运业内部人士陈毅表示，为了规避租船风险，该公司大部分时间应该做空，但显然该公司在2008年做得太多了。
然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行业分析师表示，对于航运公司而言，ffa不一定是对冲，而是主要取决于合同是针对航运还是货运。如果是为了对冲租船合同，在签订租船合同时，应该是空.但是，如果公司在签订运输协议时发现公司提供的运力跟不上需求，将来就有可能租船。为了平衡可能增加的租赁成本，该公司可能会在ffa市场做得更多。
不过，这位人士还表示，2008年，中国远洋误判了市场，导致租船业务和ffa业务双双亏损。
在回应中国远洋在ffa上的运作时，郭华巍告诉记者，中国证监会和香港交易所对此非常感兴趣，该公司还向监管机构解释了这一点。国家审计署对中远集团的ffa业务进行了审计，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也认为，中国远洋近年来在ffa业务上略有亏损，但与外界报道的巨额亏损不同。
郭华巍介绍说，相关报告得出结论，该公司在ffa运营方面没有大的缺陷。不过，郭华巍也坦言，由于缺乏操作经验，在风险控制方面有一些值得总结的地方。
在高价租船的同时，在做更多的市场，中国远洋在狂热下投机吗？上述行业分析人士不同意这种说法:“国有企业的负责人，谁赚钱，谁就是国家，谁赔钱，谁就要承担责任。”如果市场在2008年后不下跌，那么每个人都会把远洋运输视为英雄。如果他失败了，就会被说成是投机者。”
但回顾中国远洋的最初运作，很难说没有投机。据了解，当时中国远洋船舶数量的增加与其运力不相称。曾有一段时间，该公司希望通过中山和清远将租赁的船舶转租，以获得利差。很快，这种投机冲动被惨淡的事实冲淡了，但却给中国远洋留下了一支臃肿的船队。2011年，中国远洋高管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们持有的订单只能满足一半的船队运力。
此外，希腊著名船东george economou认为，中远缺乏处理长期国际租船合同的经验，未能规避合同中租金变动的风险。在2008年中国远洋与其子公司干船公司签订的船舶租赁合同中，没有“对冲风险的条款”。双方签署合同时，最大的好望角货轮五年期合同的典型费率为每天8万美元，而2011年8月，好望角货轮在短期现货市场的租船费率仅为每天1.8万美元。费率纠纷不可避免，中远可能违约或遭受巨大损失。
就对冲风险而言，郭华巍承认，中国远洋很少涉足相关金融衍生品领域。一方面，中国的金融市场还不完善，缺乏这样的产品。另一方面，由于是国有企业，在没有相关政策指导的情况下，公司很少在海外市场操作金融衍生品。
Ffa曾是中国远洋涉足的对冲工具，但该公司在2011年完成了这项业务。郭华巍表示，尽管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在2012年底明确表示，中国远洋仍可开展此项业务，但该公司已变得更加谨慎，“只有在确定的情况下，如果不确定，才会做。”
信用损失
由于主营业务的爆炸性增长，2008年，中远在租船合同和ffa方面的总亏损超过100亿元。即使在未来两年，高租金船舶给中国远洋带来的风险也不那么明显。
尽管全球金融危机的到来导致bdi指数大幅下跌，但由于中国的“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出海并不太困难，尤其是在干散货运输方面。
2009年，中国远洋确实亏损了，亏损不小，达到75亿元，但就主营业务而言，亏损主要来自集装箱运输。当年公司集装箱运输业务的营业收入为238亿元，但营业成本高达296亿元，上下颠倒了58亿元。由于金融危机，中国的出口贸易受到了很大影响。当年，中国远洋集装箱运输业务的载客量和每箱收入均大幅下降，导致该业务出现巨额亏损。
然而，在“4万亿”经济刺激政策的影响下，中国的干散货进口业务形势良好，从煤炭净出口国转变为净进口国。同样受中国有利条件的影响，bdi指数与2008年的高峰期相比大幅下降，但仍保持在较高水平，年平均bdi指数为2617点。同时，在2009年，燃料成本没有这么高，所以在今年，虽然中国远洋干散货业务的经营收入下降到274亿元，成本也控制在261亿元。
2010年，国际航运形势进一步好转，年平均bdi指数升至2758点，中国远洋又迎来了好年景。当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806亿元，净利润68亿元。其中，公司集装箱运输业务营业收入413亿元，成本353亿元，干散货业务营业收入328亿元，成本272亿元。
然而，第二年，国际航运形势进入低谷。2011年，bdi平均指数跌至1459点，而燃油价格大幅上涨，中国远洋的风险突然出现。当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689亿元，亏损104亿元。其中，集装箱运输业务收入365亿元，运营成本402亿元，干散货运输业务收入234亿元，运营成本261亿元。
正是在这一年，中国远洋承受不了租船的高额租金。在一种极端的方式中，船东被带回谈判桌，也就是说，租船合同被拖欠。自那年7月以来，三艘中国远洋货轮相继在港口被扣押。
阿尔伦海事是第一个逮捕中远的。船东成功申请在新加坡扣押一艘中远货船，中远共欠租金251万美元。参与诉讼申请的船东还包括onil Shipping、ionian traders、elva Shipping和erwina Shipping。
据了解，在上述公司中，至少爱奥尼亚贸易商属于干船公司，这是一家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名称为希腊船东Economou。另一家名为Economou的公司Classic maritime也同时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成功申请扣押一艘中远散货船，并向中远收取了两笔租船费，总额达270万美元。
另一艘中远散货船也在路易斯安那州被扣留。起诉中远的船只是瑞士大宗商品交易商邦吉。中远欠邦奇租赁费共计29万美元。
该船被扣押导致中远的商业声誉跌至谷底。“业内普遍认为，如果这一事件处理不当，将损害中远集团的商业信誉，而这正是波罗的海交易所不愿看到的。”杰里米，伦敦波罗的海交易所的首席执行官。佩恩在接受采访时说，“合同义务必须得到尊重。”
2011年11月，据报道，中远集团不仅与之前存在费率争议并开始重新支付的船东达成协议，还获得了部分船东的谅解，同意降低租船费率。
据了解，在与中远达成和解的船东中，包括希腊干船公司和香港惠今船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惠今公司”)，20多艘货船的长期租船费率已经谈妥。惠今公司是首批要求中国远洋不拖欠租船合同的公司之一。
中远集团可能已经成功地将船东带到了谈判桌上，但它对费率的重新谈判惹恼了大多数航运公司。穆迪评级机构甚至在其报告中表示，中远的做法威胁到了整个干散货航运行业的信用:“目前的租金确实比2008年合同签订时低得多，但中远要求重新谈判可能会为该行业的违约开创先例，并刺激其他中国航运公司寻求更有利的合同条款。
谈判在2012年取得成效，当时中国远洋租赁船舶运力进一步减少，船舶租赁费83亿元，同比下降38.5%。然而，由于整体国际航运形势不佳，年平均bdi指数仅为920点，燃料成本增加了11.1%。当年，中国远洋又遭受了一次巨额亏损，亏损总额达96亿元，其中集装箱运输业务利润较低，干散货业务经营亏损45亿元。
当然，针对船舶租金偏高，郭华巍表示，所谓的租金水平是相对于市场而言的，bdi指数高时的船舶租金高于指数低时的船舶租金。现在是干散货市场的低点。2013年11月12日的bdi指数为1563点，2013年前10个月的平均bdi指数约为1060点。因此，在此之前的所有租船都可以解释为高租金船舶，这是市场造成的普遍现象，这绝不是中国远洋，公司只能弥补这种情况。
郭华巍介绍说，2008年前后租用的大部分高租金船舶都是约5年的合同，其中大部分将在2013年至2014年之间更换船舶，留下少量长期合同船舶，但它们不会对公司业绩产生很大影响。
悬崖边的交易
2013年10月31日，中国远洋发布了2013年第三季度报告。不幸的是，该公司仍然未能扭亏为盈，在报告期结束前只剩下三个月，该公司将被暂停上市。
根据第三季度报告，2013年前三季度，中远集团实现营业收入461亿元，上市公司股东应占净利润亏损20亿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损失达到58亿元。
你知道，中国远洋为此出售了100亿元的优质资产。2013年3月，中国远洋将中远物流100%的股权出售给大股东中远集团，获得67亿元；5月，中远太平洋(中国)有限公司的子公司中远太平洋向中远集团的子公司中远(香港)集团有限公司出售中远集装箱工业有限公司的全部已发行股份及相关股东贷款，取得税前收入29亿元。中远集装箱公司的主要资产是CIMC 21.8%的股份。
值得注意的是，在过去的三年中，中远物流和中远集装箱公司是中国中远系统中为数不多的盈利企业。中远物流营业收入93亿元，净利润6亿元；中远集装箱公司税后净利润为5494万美元。
但站在退市的边缘，中国远洋别无选择，只能出售其优质资产。尽管这两笔交易带来了110亿元的现金流入和近50亿元的投资收入，但中国远洋在2013年前三个季度仍亏损20亿元。如果没有上述交易，中国远洋的损失将接近70亿元。2012年前三个季度，中国远洋亏损64亿元，这表明中国远洋的经营状况比去年更差。
中国船东协会常务副会长张守国证实，2013年前三个季度确实是航运企业最糟糕的时期，但他也表示，自9月和10月以来，航运形势有了很大改善，因此中国远洋第四季度的财务报告应该比以前更好。
然而，中国远洋在第四季度仍很难扭亏为盈，保护其品牌的唯一安全方法是继续出售其所有物。中远已经确定了下一笔出售的资产。8月31日，公司宣布计划出售青岛远洋运输分公司青岛远洋资产管理有限公司81%的股权，以及中远集装箱运输分公司上海田弘资产管理有限公司81%的股权。这两只股票的净资产总额估计为36亿元。
据业内人士透露，上述交易相对简单，预计将在年内完成。如果上述交易能在年底前完成，中国远洋可能避免被暂停上市。
然而，通过出售高质量资产粉饰财务报表的方法注定是短命的。中远仍然面临着外部的麻烦——航运业的基本面黯淡，内部的担忧——内部控制系统已经被“蛀虫”侵蚀，而这些才是中远真正面临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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